祁苡

开心就好

辛邵·执手




 

·赵锦辛×邵群向

 

·不拆官配

 

·不喜勿入





 

“哥,就等你了。”

邵群刚停下车,便看见赵锦辛在不远处,靠着车,修长手指夹了根忽明忽暗的烟,桃花眼看向他的时候如同弯弯月牙。

邵群走过去,还未及靠近,赵锦辛抬手,而后灰白色烟雾从唇瓣间吐出,模糊了原本分明的棱角。

“一身烟味就去参加宴会?”邵群挑眉问他。

赵锦辛无所谓地笑笑,像是个叛逆孩童,抬手又饱饱吸了一口烟后,径直凑身来吻面前人。

烟味在双唇相触的缝隙中弥漫开来。

极其用力的一个吻,等到呼吸错乱着分开时,不知道是谁红了唇瓣。

“不是多么重要的宴会,”赵锦辛随手将手里烟扔到地上,鞋跟踩灭了火星,“哥,你也有烟味了。”

明明都是二十多成了家的人,言谈举止却……

却还像二十年前那样。

邵群看着赵锦辛,有些恍惚,面前的男人明明已经和他一般高,但总是觉得还像四五岁的小孩。

“哥,再不走舅妈他们该生气了。”

“好。”

两只手极其自然地牵在一起,就像二十年的岁月未曾流逝一般。

 

“哥……”

邵群坐在一边,瞅着病床上脸色惨败的虚弱小家伙,本来凭着孩子心性想要逗逗他,结果坐这里半天还是一言未发。

小家伙声音小小的,被子下伸出的小爪子失去了原本的肉感,光看着就没什么力气,却还是执着着伸出来抓住邵群的手。

这要是换做在学校里被别人这么抓着,看着他,乌黑眼眸盛满了本不该有的软弱,“好黑……好黑……”

邵群叹了口气,用没被抓住的手揉揉他的柔软发丝,安慰人的语气有些笨拙,“不黑了昂,哥哥在这儿呢,”从未安慰过人的邵家小公子看到小家伙的泪珠后有些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着泪水,“别哭了别哭了,你看外面这天多亮,坏人都被抓了……”

小家伙还在哭,眼眶和小鼻头红红的,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以后哥哥保护你,不哭了好不好?”邵群瞅着赵锦辛,试探性地说。

小家伙拽着邵群的手,把脸上的鼻涕泪水抹了他一身后,吸了吸鼻子,“不……不哭了……”

邵群难得的没管一身的鼻涕泪水,伸手顺顺小孩子的背,学着大人安慰自己的模样,“拉勾勾,说好了不哭了。”伸出一根小指在赵锦辛眼前晃晃。

小孩子一边抽泣着一边伸出短短小手勾住,“拉勾勾……”

 

宴会大厅里富丽堂皇,推杯换盏地满是些客套虚假的言语。

琴师演奏着悠扬乐声,藏在满厅噪乱中。

熟练地来着笑容举了酒杯一口一口红酒喝下去,说着并非真心地话语,邵群看着面前老态与肥肉齐飞的老总们,有些索然无味。

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厅内另一个同样高大的身材,看着那人同样熟练的虚假,没由来的心疼。

没有端酒杯的手在身侧无意识地攥了攥,似乎想要留住那人手心余温。

邵群恍了恍神,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赵锦辛手心的温度。

 

“哥!”咋咋呼呼的小家伙穿了个拖鞋就急匆匆地从二楼窜下来,不由分说地抓住少年的手就又往回跑。

饶是邵群腿比这小家伙的长了一倍有余,却还是踉踉跄跄地才跟上他步伐。

“又怎么了?”娇生惯养的邵家小公子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性格,一身的臭脾气却就是对着面前着小家伙发不起来,只能没什么好气的问他。

赵锦辛才没工夫回答他,只一个劲地往楼上跑,小步子还差点在半路摔了一跤。

“邵群,看好弟弟。”邵雯从房间里出来时正看见这一幕。

“哥!给你看!上午不见的小猪!”赵锦辛跑回房间连大气都没工夫喘的就抓起床上的小猪布玩偶邀功般地怼到邵群面前,“刚刚从床下找到的。”

着实,论被宠着的程度,邵群远不及赵锦辛。

邵群敷衍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不是因为你今天早上把它掉到了床底下吗?”

“可是早上没有找到呀!”赵锦辛不服气地争论。

“……你今天早上找床底了吗?”邵群有点难以理解自己的傻弟弟是怎么这么傻的。

赵锦辛却突然弯着眼眸笑了起来,“这叫魔术!上午锦辛把它变不见,下午又把他变出来了!”

哦,魔术。

邵群更敷衍地点点头,连虚假的感叹都懒得维持,转身就要走。

“哥哥为什么不陪锦辛玩?”邵群刚转身,就听见身后那个平时咋咋呼呼的小家伙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连声音都是蔫的,“是锦辛变得魔术不好玩吗?”

软软的小手伸出来去拉另一双并不算大的手,然后攥到关节发白也不放开。

“嘶……你放手!劲怎么这么大。”邵群算是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在床上,“行,陪你玩,想玩什么?”

只是手还是没有被松开。

 

“哥,”赵锦辛端着酒杯走近,随即敷衍般的挡了一波劝酒的人,而后用杯子碰了碰邵群手里的,微扬起头喉结微动,深红色酒水顺着殷红唇瓣隐入洁白齿间,“陪我出去走走,里面太热了。”本来规规矩矩衬衫被解开了前两个扣子,被掩盖于其下的肌肉若隐若现。

邵群看了他一眼,自己着实也不太想在这大厅里再呆下去,点点头,随手把手里酒杯放置在一旁,“去后院吗?”

“都行。”

二人并肩走着,大厅后院的花园里人不是很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情侣。

赵锦辛看着成双结对的人们,兀地一笑,极小幅度地移动手指触上邵群的指尖,而后得寸进尺地抓住手指,直至十指交缠。

邵群偏头看他。

赵锦辛对着他眨眨眼睛,有点像偷吃了糖的孩子,手指在邵群指间轻轻蹭蹭,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

是的,缠.绵。邵群脑海中仅剩这两个字。

双手交缠处,皮下血管流动,就好像心脏靠在一起,用同样的速度跳在同样节拍上。

“哥。”赵锦辛俯身,温热吐气敲在邵群耳畔。

心脏漏跳了一拍。

邵群没听清赵锦辛又说了什么,手心传来的热度夹杂着心跳声,重重落在他心上。没由来的,邵群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的晚上。

 

赵锦辛的成人宴。

邵家和赵家的所有人都去了,还有好些邵群见都没见过的人举着酒杯踱步在宴厅内。

邵群站在赵锦辛身边,看着一旁的少年——哦不,已经是男人了——和自己一般高大,大概确实是好久未见了,记忆中的小豆芽早就成了参天大树,在邵群如今看来,却只是眼睛一睁一闭之间。

他伸手拍拍赵锦辛肩膀,笑了笑,“成人了,开不开心?”

“还好,”赵锦辛也笑了笑,“就是个仪式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是没什么区别,赵锦辛在整个北美gay圈的名声早就传开了。

玩得比邵群还猛。

邵群正还想说什么,就有人端了酒杯走过来。

这还没说上几句话,酒宴就开始了。邵群耸耸肩,从一旁服务员的托盘上勾了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修长手指微动,殷红酒水在杯中轻轻晃动。

好像谁都喝醉了,好像谁都没有喝醉。

直到邵群和赵锦辛走到酒店里房间时,脑子才像是经久未使用的机器笨拙运转起来。

……等等。

“锦辛。”邵群停住脚步,看着仅有一张大床的房间。

“嗯?”话语中带了点微醺的鼻音,而后在邵群开口前突然伸手关了门,用手和身子将邵群困在自己和门之间的一方空间内,“哥……”像是真醉了,方才酒宴上的漫不经心不知被丢到了何处,赵锦辛像只小狗一样,半闭着眼,凑近了身子去寻邵群的唇。

邵群偏头躲开,吻只得落在了耳廓。

“赵锦辛,”邵群的理智挣扎着从酒精里脱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们是兄弟。”邵群说。

只是兄弟。

赵锦辛充耳不闻,兀自去寻邵群的唇,而后撕咬着攻城略地。

喘息声里,邵群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如雷一般,震在胸腔里。

“哥……”唇与唇之间仅半寸距离,“哥……”

大概是血缘关系,又大概什么原因都没有,当邵群目光撞入赵锦辛泛着红的眼眸中时,便知道自己输了。

不堪一击的壁垒土崩瓦解。

碎在了心底。

算了。邵群想。他都让了赵锦辛十八年,再让这一次也未尝不可。

“清楚你在做什么。”理智丧失前,邵群如是说道。

“哥。”赵锦辛只唤他。

算了。

酒精便吞噬了理智。

正如糜.乱吞噬了房间。

什么都不剩。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赵锦辛搂着邵群,唇齿落在肌肤上,又留下一处处的痕迹。

“哥,”赵锦辛说,“我爱你。”

邵群笑了,屁大的小孩懂懂什么是爱?但身体的酸痛与疲惫让他只想立即睡过去,只得用哄小孩的语气抬手顺了顺赵锦辛的背,“我也爱你。”

迷迷糊糊间,邵群好像听见赵锦辛笑了,而后他便在一声声招魂一般的“哥”中睡了过去。

 

那之后,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质,明明是亲情却混杂了不明不白的爱。

邵群回想这几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似乎也没有谁想过要剪开。

谁都不想刻意地去揭露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掩埋在最深处。

再往后,每一次清晨相拥着醒来时,隐藏在最深处的那点罪恶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他们互道早安,一同笑着聊着吃过早饭,再各自奔向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又在各自的爱人身边醒来。

或许在黎朔和李程秀看来,他们只是兄弟。

他们也说,只是兄弟。

除了每次单独见面时的那个吻,除了每次相视时的那个笑。

除了单独出差时的夜晚。

只是兄弟。

 

“锦辛,”赵锦辛婚后,邵群找过他,“我们……”

“哥,”赵锦辛打断了他,瞳孔里满满只有他一个人,“不要。”

“那……你就不怕他们知道?”邵群靠在墙上,嘴里咬了支未点燃的烟,问他。

赵锦辛笑了笑,伸手从邵群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顺手点上邵群嘴里那根,朦胧烟雾中桃花眼格外明亮。

“没事,没有人会知道。”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尽管说着纸包不住火。

但只要不说,又谁能知道呢?

邵群沉默。

“好。”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另一只手拽了拽他,神思才恍惚着回笼,邵群偏头看见赵锦辛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表情有些无奈。

“该走了。”

邵群看了看表,确实不早了,“走吧。”

二人还是肩并肩往回走,双手分离之时,赵锦辛的小指勾了勾邵群掌心,有几分的痒。

“哥。”停车场里,昏暗角落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赵锦辛凑近,再凑近,将唇轻轻贴在邵群唇瓣上。

“记得想我。”

“好。”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停车场,随即开往不同的两个方向。

“程秀,我在路上了,晚饭?当然要留着肚子吃媳妇儿做的饭了,来,亲一个。”

“黎叔叔,锦辛宝宝今天乖乖的,没喝多少酒,黎叔叔回去要不要给这么乖的锦辛一个奖励?嗯……黎叔叔知道我想要什么礼物的,黎叔叔真好。”

每个方向的尽头,都有将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爱人在等候。

车加了速,更快的奔向家的方向。

就好像此处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车辆驶过,灰尘扬起。

又落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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